“在大连环画平台上的绘本”
论坛上沈尧伊先生带给了
我们诸多的震撼和启迪。
say "hi" say "hello"
朋友们我非常荣幸，在四川美院这个高等学府里面，跟大家交朋友，谈谈心得，另外在绘本论坛里面的问题上做一些表述。我这个题目在大连环画平台中的绘本，因为我们是绘本论坛，我就讲讲绘本，我4月30号刚交稿的绘本，去年我又画了一个绘本，它们是姐妹篇，上下篇,是连续的，在后面给大家放一下，我讲讲我关于创作绘本的一些想法。我今天的讲座分为两个部分，第一部分大概谈一下我的题目里面纯理论的问题，第二个部分大家一起来交流讨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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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叫做大连环画绘本呢
这个意思就是我们现在谈的是绘本，但是我们就像卫星扫描一样，你首先要知道在什么地方，就是四川美院在什么位置？有经度、纬度，是老校区还是新校区，就确定了老校区，就把这个位置定下来了。第一就是你本身的位置，第二你跟周边的联系，这就是在一个大关系里面去看一个具体的点，然后我们再分析这个点上有什么特点？这是一个考虑问题的一种方式。
我们现在就假设一个情景，完全是假设，一个红色的气球在地上，风吹着它在地上滚来滚去，然后风大了，它在地上转来转去，又飘起来了，越过房檐树梢飞到蓝天里了，最后远去了，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情景，如果把这个情景，选择一个很典型的时间段去表现，那就是单幅绘画，也就是空间绘画。如果把它整个拍摄下来，那是什么呢？就是时间艺术，因为要通过整个这段的时间它才能表现这样一个情景。
还有第三种，就是你在每一个节点上，有选择的表述，比如它在地上的情节，绿色的草地，红的气球，它在房角转的时候，如果你在房檐上又是一个情节，在树梢上又是一个情节，最后在蓝天里面结束，这就是连环画，这就是我们说的连环画，连环画简单的说，就是空间和时间结合的意思，它既是空间艺术，又是时间艺术，时间的艺术实际上指我们的影视。
影视实际要细分起来，最初的电影是16格，那个时候黑白电影是16格，16格肯定是动作很不自然，后来演变就到24格，电视是讲帧，它是25帧到50帧之间。即使你做的高清或者三维也还是在一个平面上。我们讲这个平面是非常要紧的。这个平面是什么？人类创造的这个平面，成为一个艺术的平台，你仔细想一想，在自然界有没有这样一个平台呢？没有。有一种事情是规律，你必须去发现。但有一种东西是没有的，就是你要去创造。
在这个平面上，时空艺术的连环画，实际是一个大连环画的概念。里面包含着很多，你仔细分析起来会有很多。比如说连环画、插图，传统的连环画，我们所说的绘本，图史，图本、图画小说、连环漫画、过去《三毛流浪记》那种四格的，你说它是不是图文结合呢？所谓图文结合，实际指的什么意思？就是意和境的结合。但是图文跟意境不是一回事儿。很多的东西可能是没有文的，但是它有图。张择端的《清明上河图》它是一种自由状态的浏览，不是在架上的。比如《敦煌》它倒是在架上的，但是它是在里面流动。《韩熙载夜宴图组》它实际是组合，它就是一种时间和空间结合的意思，就是属于连环画的一种类型。但它没有文，文图结合在我们中国是一个传统。
绘本有它自己
的特征
我们今天讲中国绘本，本身这个绘本应该是在这样一个大连环画概念中的一个产物。当然有自己的特征，但是可以说它本身也应该是多种多样的，为什么说它是多种多样呢？它的指向性就不一样。像我们这个年龄已经有孙子辈了，几代的小孩都看过了，学前实际上就是2—7岁上学，这个阶段是一年一变的。7岁以后到12岁又是一个阶段，你看孩子的变化是很大的，所以这个作品如果全是指的给儿童看，我觉得这种本身是狭隘的。绘本就是应该指向性非常精准，你是给哪一个阶段的孩子看的，你是什么类型的东西？所以绘本应该是多种多样的。当然绘本还可以跟影视屏幕结合。这样我们的绘本就会变得很丰富、很多样。大连环画里面的绘本实际上它的路子是很宽的，对于从事连环画专业的这些人来说，在我们眼里面它们没有本质的区别。但它有一些特殊的形式上、或者题材上、构想上有一些区别。这些东西有本身的特点，也有很强的共性，我们向来是主张在连环画这个大平台里面，这些画种能够互补，互相推进共同生存。在社会需求的契合点上寻找自己的定位。我们当然不会像狗熊掰棒子，掰了一个扔一个，我们会把好东西留下来。 大家现在经常看手机，看书的就很少，光线也昏暗。是不是说明就不要文本呢？我想不会的，因为文本和平面的绘画，这样一个形式，对人类都是有用的东西。作用是不一样的，现在一张画可能你挂在屋里，平常不太注意，也许哪一天有人把它拿走了，你忽然会觉得好像空了什么东西。我们一本书或者一本相册，放在桌子上，你可以随时拿起来浏览看一眼，也许只是瞄了一下，但是它都会给你内心留下记忆，当然一些好东西它更是可以余味无穷。对于文本来说，也许你静下来可以看，像绘本比较简单一些的东西也可以看，长篇的连环画看起来很累的，很费劲的东西。但是影视当时是快捷，手机是快捷，但是不能够随时从里面摘出你所需要的东西，它有一个时间。影视是属于一个时间艺术，没有这个时间，包括像音乐其他的艺术，都需要有一个时间完成了以后，你才能理会它在里面所要讲述的东西，它是不一样的。所以这点我并不担心，大家可能在当今的时代里面，快捷的时代里面，它这样很方便，但是方便并不是永恒的东西，永恒的东西是我们人类文化真正有的一种经典性的作品，它总是留存的。所以人们说只有艺术才能留住时光，我们很多生活里流失的太快，所以我们有时候就需要通过一些艺术去把很多过去的时光留下来，让我们慢慢的品味。
绘本在美术教育中的作用
今天绘本虽然谈到了这一点，但是没有讲很多，这是我最感兴趣的问题，因为我是当了几十年的老师。我们在学校教学的时候，我是中央美院毕业的，附中毕业以后上的大学。我就算是特班的，在我们学校里面，我们教学的一个基本观点，就是讲共性不讲个性。但是都知道艺术是属于个性的东西，属于审美的这是它的基本特征，但是在学校里面，就讲共性，作为教师来说，不能够代替你的个性，但是可以从共性的角度讲规律，引导你去实践。这就是我们中央美院那个时候一直坚持的一个理念。现在我觉得也是对的，就像在学校里面，你可能画的很生动，有的人画得很死板，老师一眼就可以看出来，但是你有没有达到那个要求，你的比例、空间、光线规律到位没有到位？线条排得好坏，这些东西出来了，他就给你高分，你虽然是生动，但是形状不准，或者有明显缺陷，你这就要往下排。音乐里面也是，你进了科班他就挑你这些问题，音准、功法、指法里面有错音等等。他明明知道你很有才能，但是你这个才能在学校里他是视而不见的，他就要考你这些基本东西。所以在学校里面，我们现在同学思想很活跃，社会也发展的很快，肯定大家想法特别多，但是你要记住一点，在学校里面就是学视觉艺术的基本规律。首先要把握时间艺术基本规律，不管是搞设计还是学其他的绘画专业，甚至包括学建筑的等等，主要是接触到视觉艺术，一定要把视觉艺术的基本规律把握起来。把握的方式是什么？就是生活学习生活，老师在哪里？我们教学教了多少年，其实我们并不是你们的老师，老师是生活，我们真正当教师的任务就是引导你，怎么样从生活获得营养，就好像我们每天要吃饭一样。你要获得营养，让你消化，让你成长，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目的。
视觉艺术的一个基本规律，就是靠眼睛观察。首先你要关注你周围的生活，在当时美院的时候，大家应该知道50、60年代当时政治上要求也是很高的，但是在学校里都是不让画革命名家，老师是强行规定的，规定什么呢？就是画你看见过的东西，你生活过的东西，你周边的事情。而不允许在学校里面画别的题材，你没有见过的东西。这个的要求我觉得还是很对的。就是从生活里面去获得营养，眼睛的观察包括很重要的一点，眼睛的观察要靠手来表达，就是手绘，这里面才能够反应出你内心的感情，你的思维、对于规律的理解，它就是“手眼脑心”这样四个，也是通过手来体现的。可能我这个观点，可能对大家来说感觉很陈旧，这确实是你绝对回避不了的，就是要用手去画，我们老师老提倡你们画速写，为什么要画速写，如果你所看到的东西，你不拿笔记下来的话，它就不会在你学习的过程中产生任何痕迹，你很快就忘记了，人的视觉观察是很有指向性的。你要吃个东西，你就去拿一个馒头或者苹果，如果从审美角度来看观察什么特征的话，就不是光靠眼睛看就能解决问题的。我们观察什么呢？我们就是找生活里面有特点的东西，我们知道没有一片叶子相同，也没有一个人是相同的。包括下雪的雪花，雪花都是六菱形的。但是我曾经看过一本书，里面说到雪花也是不同的。有很多特别的事物里面，必然有更典型特点，这些才是我们真正要表现的东西。如果它变成了一种创作的图形，这些素材通过不断的实践性，才能够使你对周边的生活里面所有好玩的事情，都能够有所认识。同学你说你想搞创作，你搞创作首先要强调想象力，你的想象力从何而来？毫无疑问你的想象力应该是从你的视觉观察中，而且储存你的视觉元素才慢慢得到的，这是一个实打实的过程。
现在很少看见很多人出去在街上画速写，如果在周边的生活都不关心，你们是学视觉艺术的，你对周边都不关心，你说你的想象力从何而来？我们这代的人也许你们可能觉得很难做到，也可能解的是对的，但是我很难做到。我们就强调你平常要画速写，速写不是唯一的，你还要画默写，就是背。把你所感兴趣的东西画下来。昨天我们去枇杷园吃饭，我就看那个枇杷树好看有意思，就拿笔勾一勾，这种都是很有特点的东西。平常积累多了，你的眼睛就变得敏锐了，实际上我们的观察，跟实用的观察完全是两回事儿。实用的观察是你眼睛的焦点就集中在哪里，如果是观察造型特征的时候，也许是一种整体的观察，你看到这个点以后，实际上你是在一个大的环境里面去看的。完全是两种类型，看一个同学他们俩说话，站的姿势很好，可以把他这个人的姿势记下来，这个人的形象很有特点，或者一棵树很有特点。这个不是直接可以用到画上去，但是长期的这种实践性，就使你的观察变得敏锐了。同时你通过手的记忆，也就是手绘它是一种记事性的东西，也熟练了。如果在这个基础上，你才能进入到艺术创作的联想过程，这就是你们上学的一个基本水平。我觉得绘本的训练，和连环画的训练，将会在美术教学中起相当重要的作用。我长期在学校里面教学，我知道有一个人学油画的，四年过程里能画几张创作，一年级是没有的，那就是二、三年级，两年里面大概一学期画一张，然后四年级就搞毕业创业，马上还要弄一个重大题材。我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，根本你就没有这个时间，你中间缺少什么呢？基本功到创作过度的一个桥梁，我们要的就是这种桥梁，你没有这个桥你就不能到彼岸去，这个桥是什么呢？就是对生活观察积累的实践性，用笔来做的实践性。
上次我们在一起议的时候，侯先生讲了一个例子，比如说有两个过去认识的人在某场合上突然见到了，多年不见很高兴，在一起聊天，或者聊高兴了街边可能有一个凳子上俩人坐在一起说，就这么一个简单情节，如果在你们教学里面有这么一个简单的情节，就很够你去琢磨了。首先街上的环境，两个人的特征，两个人见面的表情，也许是年轻的时候见过，现在是中年了。这里面的事情就多了，也许你安排一个特写，也许安排两个人全身喜悦的动作，也许还要解决周边的环境，也许有一张画是一个大场面，也许是一个特写。最后握手告别的时候，或者对方上了车了，这些车站的情节。这里面的事情就多了，其实我们不要求在学校里面搞创作的时候，你非要有多少主题思想，多少深刻的含义，其实这个你把它弄出来，对你们的训练就相当有用了。在教学里面如果说有这样的几次教学，你所积累的数量，将比你平常的创作课多多少倍。实践有一个特征，就是由量变到质量，画不大，但是很方便画，你可以允许你拍照片，也允许画速写，也可以找模特。就像我举的例子，如果要画好，如果你平常有速写的基础就很容易做到，如果经常去做，你画其他的题材，包括自己的有些想法是很好的。
我听很多老师讲学生不愿意有一个文本按照文本画，我说没有关系，你周边是生活，生活就是文本，有文字是文本，没有文字就不是文本吗？“意”本身就是在文字基础上带有形象感的一种想法，一种意图。“境”就属于绘画了。之间是有相同的关系，但是不是一个等量级的事情，意境加起来就等于是我们的连环画要表达的东西。这样一个基本课程里面，如果经常能够做这些事情，我想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，所以我们还是要强调手绘，因为没有这些东西的基础，你对生活没有一个真正的观察的话，也许你将来出去不见得做这些，你做设计也行，但是你必须有手绘的基础。我最担心的也是最希望大家能够在这点上，能够去做的大概就是这些。这也就是我们绘本在教学中的一个很重要的作用，我们不反对学生们在毕业以后，把你的个性充分表达出来，你做什么派我都不关心，我关心的就是在学校里面，必须把握这样一个视觉艺术的基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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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面是我去年画的一套连环画，今年画了一套，今年的一套已经出版了，贺捷生根据自己的经历写的一个本子，第一本叫《远去的马蹄声》第二本叫《邮局》。我介绍一下这个内容，贺捷生她生下来19天就随父亲贺龙，她是贺龙的女儿，就带着她走上了长征路。从几个月到了一岁的时候长征结束，她恐怕那时候不会留下很多的记忆，但是她留下的是什么？就是马蹄声，因为她是在一个筐里面，有一个骡子驼着她，走的长征路。她就讲她的经历，所以题目叫《远去的马蹄声》在她的印象里面，最悦耳的声音就是马蹄的声音，嘀嗒嘀嗒嘀嗒，就是这样一个主题。
《远去的马蹄声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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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下面按照画面给大家讲一讲绘本的处理方式。这是环称，绘本讲究整体的构成。这个花是杜鹃花，但是在藏语里面叫索马花。它是表述在这样一个长征途中，她幼小的生命，就像漫山遍野的杜鹃花一样，感受着生命的色彩。画的还是很漂亮的，一个在湖里面的景色。整体的构成都是以杜鹃花为衬托。这个就是她的出生，和当时漫山遍野的杜鹃花，她的母亲实际是很有文化的人，不是一般的农村妇女，但是她出生的时候，是她母亲自己拿剪刀剪断了脐带，把她洗干净抱起来。在那个年头都是很勇敢的女人。这个绘本一般来说，你要留有文字的余地，大家可以看都是主题绘画在一边，然后这边要留有文字的余地，所以这边有大篇的空白。
这个就是在山林里面，这边就是四个剪影，是孩子生病了，但是好几天没有听见她哭声了，那天突然终于哭出声来了，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。这就是在山林里面了，山林的环境。
这是过贵州的无蒙上，这段时间他是转了一个多月，超过好几倍的敌人围着他们，贺龙说要转移了，带着孩子很累，你干脆给我吧，冬天穿着大衣，就把孩子往身上一裹，腰上一系，就骑着马上路了。
这个她背着孩子过雪山，它的出发点叫大庸，现在就是张家界，走像凤凰石迁，一直到大理。就是到了香格里拉，从香格里拉过去都是雪山，这都是现在很著名的景点。上雪山的时候，她就是背着孩子，在山上她的弟弟简先超，就在山上走着走着往地下一扎就牺牲了，他就是精疲力尽了，孩子也比较小，大概就是18、19岁那样。在部队里面当一个卫生员，当时她很难过。
最后是环称，重点刻划一条开满鲜花又布满荆棘的石板路，象征着她在长征路上的艰难，但是还开满了鲜艳的生命之花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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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邮局》
下面我们看《邮局》这个故事。环境就是湘西的一个小城，一个叫红江的小城，后来她去了一个地方叫虔州，就是比它更小的县城。人物主要就是她的养父养母，还有邮局的邮递员，她本身比较复杂一些，从2岁画到10岁。
这个文本当然贺捷生写的，开始的文字非常简单，第一句话就是“我两岁的时候，我记得两个男人，其中有一个后来我被称为养父的人，轮流抱着我来到了湘西一个小城镇的一座大宅院”我说这固句话我得画多少张画才能说清楚。当然我可以翻原著背后的背景，因为他没有提这两个男人的名字，她只是提了一个养父。作为画画的人你就得琢磨了，首先她父母送她的时候，当然是恋恋不舍的，尤其她母亲送她的时候，她是从延安那边正在学习赶过来的，她们是从一个扶贫镇，贺龙在扶贫镇。贺龙原来南昌起义的两个老部下，后来失散了，贺龙当了102司司长以后，他们到陕北来找贺龙，希望归队。因为那个时候建制比较少，蒋介石才给了三个司，当时是收编，也希望他们回去做一些统战工作。就劝他们回去做统战工作，他们就说你带着孩子不方便，当爹的要去打仗，当妈的要学习，孩子我们给你带回湘西去，可能当时觉得也是比较安全一点，就带着孩子回去了。你琢磨琢磨就明白了，从陕北不可能走到湘西去，作为两岁的孩子角度去写的。实际上我们不是两岁，我们至少应该知道，从陕北湘西这段路，肯定你得坐车、坐马车，那时候没有高铁，火车也有的，至少到武汉是有火车的。另外肯定在南方要走水路吧。我也考虑过，是不是要把这个过程画了，后来一琢磨，这句话我想她母亲送她的时候那个地方叫做觅子镇。她母亲一听这个镇的名字以后，就觉得心如刀割，就觉得孩子以后再也找不到。当时我就把送她的情景，就好像梦幻一样，我画的比较虚，就是很虚的一个环境里面，一个陕北的环境，这是文字里面没有的。我放在哪儿？就放在环称里面，虽然不是正式的内容，作为我们绘画文本画家的一个意图。
到湘西的一个小镇，这个地方很像现在凤凰，我基本根据这些特征，营造一个，我们画绘本，脑子里要想给大家看什么？没有这样一个环境背景，就等于画画没有尽到你的责任，所以一句话我就多画了好几张画。
这就是北方了，一看就是黄土高原了，她走的时候就是北方的那种马车，她不可能抱着走，那么远的距离，肯定还是要坐马车。
唯一的一个小朋友，就是当时她的养母，成天就是抽大烟，什么也不管，但是有一条画了一个线，就是你不能出大门，她怎么办呢？孩子也小，两三岁，就是一条小黄狗跟她作伴，趁这个机会，我就把这个大院交代了，这就是南方最典型的深宅大院。
然后日本鬼子来轰炸这个县城了，这张画还是非常重视，前面已经画了湘西的小城，同样的构图，那是一个很美的景色。这张依旧是很漂亮的一个色快，但是敌人把这个县城给炸得烂了，尤其是把邮局给炸了。这些全景的交代都是有意图的，有的时候我们画画的人，跟文字之间要做调整的，你可能写的很多东西，不见得都画，但是没写的东西就需要画，这个轰炸本来是一张，但是我画了一个全景，因为要跟前面做对比，要把城市被毁的这个环境交代出来。
这就是他们逃难的时候，我手头翻了一些这方面的资料，正好有一张资料一看，解说的文字就是他们逃难的时期，而且地点就是湘西逃难的民众。这是跟主题、跟这套书的主题非常关联，比较重要的。
Q
提问：
谢谢教授给我们带来这么有趣，关于连环画的讲解。我这个问题挺简单的，你在创作这一张大连环画，从它的构思，到最后成作品，大概花了多长时间去完成的？连环画它的规格大概是多大？
A
沈尧伊：
这个规格我记得是40×50，就是油画板，它不是像刚才数字那么简单，有的时候可能会重画，有的时候可能会做一些准备，有的画好几遍也可能。你总得表达自己的想法，你要画的不满意，你最好不要画，不要在上面改来改去。原则上来说，一天画两张是没有问题的，但是这个过程中有一个准备的时间，资料的时间，构思的时间，收集材料的时间。
Q
提问：
我之前看到一句话叫文以载道，刚才看到您的作品，您要表达的东西是已经表达到位了，绘本这个作品，是以文字和图象两个共同结合的一个东西。问一下您在创作中对于文字和插图的一个取舍上面，有没有什么方法或者有没有什么判断？
A
沈尧伊：
文字跟图象之间的联系，实际上是一个意和境的关系，图画表达如果是别人提供的文字，实际上就是一个文，首先要从文里提出意，然后你再创造境是这么一个关系，实际上本身是一个再创造的过程。绘本一般文字很少，没有那么多文字，但也不是一种，有些绘本文字是大量的。一般来说文字不多，主要是靠图表现，图画过的东西，文字就不用再说了。实际上是经过两度创作，先有文字然后再画图，图画了以后再改变文字，已经画到的东西就不用再写了。但是画呢文字就说某天某月到了什么地方，然后开了一句话，这一句话得画多少张画才可以说清楚，一幅画怎么说得清楚，在什么地方开会，里面有多少人，怎么坐的。绘画的形象所交代的这些内容，是跟文字的意图是不一样的。我们画连环画的人都知道，开始给你一个文本，是包括里面的提示或者要求，最后落实的文字，就你图里反应出来的就不要再写了，你的描绘很清澈，戴着眼镜等等，你已经画了，你还写它干什么，大概是这样的。
Q
提问：我想问您为什么喜欢画画？（追问）影响您最深的老师是谁？
A
沈尧伊：
我从小就喜欢画画，就是喜欢用图画讲故事，因为我们听很多的故事，用手自己就兴笔的画，小的时候就是涂鸦嘛，就是画着玩练出来的。
我的老师是李烨先生，就是著名的木刻家李烨，还有古元先生，我们系里还有黄琦先生，我对他们是很感激的。
Q
提问： 我想请教一下您，您能不能给我们学生简要的介绍一下，您创作时候的过程，我们看了太多您的作品，还有作品本身故事的一个介绍。您拿到这个文字以后，你是怎么样一步一步从一个素写形式，怎么去想针对这段文字怎样构图，以及采取什么样的造型方式，包括人物有些是静景，有些是少数民族一群马，骑着马过来的，构图上面的这种，能不能跟我们简要介绍一下，以及颜色上面，是非常典型的，以前我们会认为中央美院那种高级灰，我觉得颜色非常漂亮。以及帽子上面红色的五角星，那个红是特别的正，特别的浓郁，特别的美，能不能将你的一些经验告诉我们学生。这个答案有可能针对不同画作，跟我们进行一个简要的介绍。
A
沈尧伊： 我今天所讲两套画，应该说没有花太多的时间，只不过因为是新画作，而且我们这次论坛讲的是绘本，所以我们就拿来，画的有多好不能说，因为我的积累在，关键是积累。所谓积累就是从来我身上就带一个本，画速写，我还默写，还收集资料，这就是我常年做的积累。所以到时候你有了这样一个任务，交给我一个任务的时候，对我来说这就是很容易的事情。我年轻的时候，那个时候因为经常搞运动，经常要去画宣传画、连环画。你有能力拿下来就是你去画，画画的事就是手绘，今天电脑玩的再好，你还要有手绘的基础，通过手绘才会得到视觉性形象的想象力。你对视觉的把握、尺寸上就是要靠长期积累，这张画就是一个环称，要控制它的色调，基本上没有什么重颜色。就是一个灰色调，实际上又很鲜艳，这些竹子的形状，我在去湘西，咱们这里也一样有，收集来的这些素材我觉得很雅的东西，很接近的颜色里面，而不是把它画的重，比如小竹穿上来那种造型，而且在一个蓝色的背景下，淡淡的绿，就制造了比较雅致的效果。重颜色就那么一点，房顶上那一点。这个台阶、码头的合理性构图，还有色调的处理，这些就是你平常的积累，你平常没有这个审美能力，没有实现你审美的这种技术，根本就不可能达到。可能画的很肤浅，就没有这种雅静，给人一种淡雅里面又透出一种忧郁的感觉。我现在都老头了，这都是几十年的积累了，你没有这些东西，根本就出不来。我不认为我这套作品有多好，只是因为我刚画完给大家看一看。
Q
提问： 刚才听您的讲话过程中，您提到一个观点，您在画一些东西的时候，提到需要用眼睛据去看周围的事物，认为这一点是很重要的。当今这个社会是一个比较多元化的社会，假如说我们在描绘一些，我们所描绘的题材，就更加的广泛，如果说有没有可能存在一种现实中我们很难接触到的东西，需要去描绘它的知识，这些从何而来？。
A
沈尧伊： 我个人的观点这有一个过程，你想一下子表现一个你不熟悉的生活，就比如我画这些历史题材你肯定是不熟悉的。就是有一个过程，这个过程的起点在哪，就是刚才我给你们讲的，要从你熟悉的生活开始。你熟悉的生活必然有感受，就感情，然后用笔去观察，而不只是用眼睛观察，用笔去观察，然后通过你的理性的分析，也通过你的感受的投入，最后把它表达出来。这是一个无限的情怀，就是实践然后经验，然后再实践，再思考。这是一个无限的循环，画画的事情，实际是一个实践的事情。我说它是一个形态学，它不是一个纯理论的问题。我是觉得我们在当前的教学里面，如何在感性世界里面去追寻这些规律是相当重要的一个问题。我的意思就是说，在学校如果你在起步阶段，最好从你周边的生活开始，不要画你没有见过的东西，有些同学一上来就画国外的东西，当然你在视频上可以看到，但那是别人眼睛看到的东西，不是你所看到的东西，这是很肤浅的，就本末倒置了。可能对大家来说是根本做不到的，让我天天画素写，太累了，如果你热爱它，你就不会觉得累，你玩的时候你会觉得累吗？你玩一个玩具或者游戏的时候，你从来不会觉得累，你既然喜欢你就不会觉得累，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。如果你得到了一些成绩，大家又表扬你了，你就更高兴了。大概生活就是这样。
Q
提问：你在构图方面是非常有讲究的，这张画的很完整的，前面一个绿色放邮件的筒和小女孩的形象，不完整的构图相对于你这几十年的经验来说，有一些构图的经验技巧上的东西。送报那张画左边基本是空白的，是感觉很自然的把它留出来那一片，还是留出那一块，左边空白，右边画的比较饱满，是很有考究的？
沈尧伊： 这个因为绘本的特点，因为绘本的文字是在画里面，你得留下文字的内容。空白的部分有一段比较长的文字，就是讲贺龙当时在新华日报上登的一个启示，就是寻人启示。文字就比一般的文字多，所以要留出这个空白。这是绘本的特点，如果是连环画有时候也会因为画面的需要留空白，这个是我们构图的需要了，至于构图这里面也有它的规律，但是你把我它，可能要比较长的一个积累的过程。这就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了。
Q
提问：我本科是商业插画专业的，我看到你的题材大部分都是传统的历史题材，因为大部分同学可能都会是90后，受时代的影响，绘本的题材都会很当代，你希望中国的绘本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？
A
沈尧伊：对于绘本我还是希望多种多样的，各种风格的各种内容的，而且有真情实感的东西，我是鼓励同学们能够画点这些东西，就把你的真实感情的东西，你熟悉的东西把它表达出来，如果你不熟悉，你也要通过做点案头工作。世界上唯一艺术是没有先进落后之分，只有审美上的高低，现在最庸俗的都是在广告里面的，把审美层次最低的，最庸俗的东西大概都在广告里出现。审美它就是分层次，没有什么先进落后之别，我们看原始人那些壁画，画的洞库里的牛什么，画的非常好，现在看也是很赞叹的，都是好东西。历史的各个阶段都留下了很多经典的作品。这些经典的作品是人类的一个财富，在审美层次上，它积累了历史，审美层次比较低的东西，很快就会时代潮流卷走了，消声灭迹了。唯有艺术没有先进落后之比，不是说你使电脑你就先进了，相反很多手工的东西，倒反而是能够永存。我们要努力的开拓新的东西，同时又要从本质上去认识，也要保持很多传统的东西，人一直就是把古今中外的好东西都留下来，这是最聪明的，而不是狗熊掰棒子，掰一个丢一个，也不是说这块兴盛，别的就灭亡了。可能眼下高科技的东西所反应出来的东西，也可能很好，将来像绘本里面，通过屏幕去体现也不错，或者用电脑做的一些东西也是很好，我们都是鼓励的。但是我们更鼓励手绘，因为手绘更直接连着你的内心，就是感情。艺术实际上是以心换心的事，这里来不得半点别的什么东西。如果你不真诚的话，别人可以从你的作品看的很清楚。这个事情实际上你们搞艺术的都应该懂得这么一条基本的规律。
图：邓诗皓/骆海林
